在给于欢发信息他不回,打电话他不接持续三天之后。于欣也就放弃联络他,随他去了。她知道于欢没有出什么事,这很好确认,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急于求得他的应答。
但这段时间她很不好受。
本来奶奶住院,自己就不太开心,最近还特别累,也不在状态,放假前定好的学习和出游计划完全被打乱,真的是一股脑的遇到很多破事。
但这个时候,本来最应该听她倾述,为她分忧的那个家伙,突然离奇失踪了!
她恼怒的很,她觉得要是他突然出现了,随便开个玩笑就带过自己消失这几天这件事,她一定要大发一场脾气,好好让他认错。
但这样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,因为她发现他根本没有再现身的意思,他根本就是开始躲着她。她这才明白事情有点不对头了,可能是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他,但自己却毫无头绪。
她静下心来,想了很久,品味这段没有于欢,跟以前一样的日子。
直至奶奶出院,她送奶奶回家的时候,奶奶无意间说起有一天,她把家里的事统统告诉了于欢。那时候,于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她不知道奶奶跟于欢说了多少家的事,说的有多细,但一定是些自己没有告诉于欢的东西。
她算了算时间,和于欢开始避开自己的时间相吻合。
所以,事情好像水落石出了。
这段时间,虽然于欢不理她,但她还是天天给于欢发着消息,偶尔继续开着“情感剧场”。但这天以后,她也不再对他发消息。
时间就这么过了两周。
过年的前两天,水城下起了雪,纷纷扬扬的,煞是壮观。于欣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,刚好张爸不在家,于是换了衣服除了门,想独自去外面走走。
她戴上耳机再戴上帽子,久违了的一个人在独特的天气里面走,多少有些伤感。没怎么逛,街上的店铺大多都关了门,人流也十分稀少,偶尔街道的拐角能看到有小孩子们玩闹作一团而已。
她绕了一个大圈子,来到老街,在一片雪白的天地中,仔细的回忆起这个地方原来的面貌。
长桥那边,因为原来的矿早已经倒闭了,所以桥下的矿车运输通道也一并封闭了,现在早已长满杂草,此刻被白雪覆盖,好似一条凝固的长河。
于欣心情大好,一步一踮的走上了长桥,潮湿冰冷的空气中,呵出的白气冉冉飘起,消逝在空中。她走到长桥的顶部,却发现桥对面站着个人影。
她伸手拉开了自己的帽子,拽掉了自己的耳机。
她对面的于欢,也转过身来面朝她,露出诧异的神色。
冰天雪地中,制高点的桥上,唯有两人的世界中心,呵气成霜,他们面对面,深深的凝视着对方。
于是,她皱着眉笑道,“终于逮到你了。”
他也笑,“好久不见。”
她摊开手,道,“这一次的拥抱呢?”
他撇开视线,没再说话。
然后风停了,雪花落的很规律,于欣眯着眼,感觉得到脸上的凉意。但是她不冷,她全身都燥热起来,她特别激动,她想跑想跳想叫,她如果不极力克制自己,一定会用力的冲上前去。她反复深呼吸,这才道,“你不打算解释一下,为什么要躲着我吗?”
于欢认真的看向她,顿了很久,唤道,“于欣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不想你对有我太多期待,产生太多依赖。很多事我都无能为力,我...什么都做不到,我没办法走进你的心里,也没办法保护你,如果我两走的再近一些,只会互相刺痛彼此。”
“你能不能走进我的心里,是由我来告诉你的才对吧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说...”于欢皱眉道,“我没有资格让你依赖,我改变不了什么,也什么都不了解,之前自以为是说要保护你。可能你也觉得很好笑吧。”
“哈?你什么意思?你那样说我很开心啊,我...”
“那你倒是说啊!”于欢打断她,说道,“你什么都不说。我以为我们什么都可以说了,但你还是什么都不说。喂,很多事情你不说我不会懂得好吧。我真的很怕,我怕我做什么都是一厢情愿,我怕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,因为你总是这个样子...”
“于欢。”于欣摇头道,“你不知道我生命中出现一个对我好的人,我有多么的开心。可能你觉得很多事情我是在拼命憋着,不告诉你,自己一个人难受。但其实不是的。不是你不可靠,不是你不值得相信。我是把你当做....当做很重要的人,我不希望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会感染到你,不希望那些负能量传递给你。”
“不是,于欣。”于欢笃定的说道,“和一个可靠的人相处,是不会小心翼翼的。我们那么熟络了,你却还不肯对我敞开心扉...我...”
男孩拼命措辞,拼命想要说些什么,他抬头看着女孩,半晌才说道,“这只是一个方面。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是个懦弱的人,而你很坚强,你在期望着一个值得依靠的,特别理想的家伙,但我不是那样的人。越接近你,我越害怕,我怕我伤害到你,也怕我伤害到自己。”
“想要接近谁而不伤害谁,这是不可能的吧。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啊。”于欣哽咽道,“我不怕受伤,多难过都无所谓,哪怕没什么可能但我还是想试一下。我不想要任何虚假的关系,不想要什么假的东西。我就想要真真切切的,真的,真的东西。”
“于欢,不要离开我。”她哭着说道。
男孩意识到,这是女孩第一次对他坦露心迹。他走上前来,看着咬着唇哭得伤心的女孩。他伸出手,轻轻拂去了她的眼泪。
拂过一切。
...
大年初二那天,于欢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礼品,独自去于欣家拜年。
奶奶和张叔都在家,张婶不在,但于欢也并不在意,根本不提这茬。他把礼品给了奶奶和张叔,熟络的留在张家吃饭。
于欣把他带进自己的房间,给他泡了一杯麦片。
两人对坐,于欢先笑起来。
“亏你还真敢来啊。”于欣道。
“噫,现在可没有什么我不敢的事了。”于欢道。
房间里暖洋洋的,于欢正色道,“于欣,很开心我没有错过你。你说的真物,我和你一起找。”
于欣扬起嘴角,歪了歪脑袋,也坐正了。她朝对面男生低下了头,老实道,“那么,新的一年,请多指教。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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